王明阳皱眉，与方涛对视眼，两人耳语，“这姑娘嘴真硬。”

身后门响了，方涛朝门口看，是刑侦大队的曹强，他起身去开门。

俩人隔着门，方涛站在门内，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
曹强说：“我有个案子，跟你这边并案，卷宗我带来了，找时间咱来研究下。”

方涛回：“还没问完，遇到个死不认罪的，要不咱俩下午碰下头。”

曹强说也好，目光不经意朝方涛身后看眼，落在苏妍身上时，凝住几秒。

“那先这样。”

“好，下午见。”

门阖上，曹强拿着卷宗离开。

接下来的时间，方涛针对苏妍是否主动贩卖胰岛素情节，进行了细致的询问，一旁的王明阳也参与其中，可面对两名警官炮轰式的询问，苏妍一直保持理智冷静，她坚信，没有做过的事，谁也不能把白的描成黑的。

时间分秒流逝，曹强回到办公室，终于没忍住，还是决定给秦屹去个电话问问。

按下秦屹电话，响了很久对方才接听，淡淡一声，“有事？”

曹强不答反问，“你跟昨晚那女人什么关系？”

秦屹皱眉，停了几秒，“……你问她干嘛？”

“你别误会。”曹强说，“你先回我，你跟她什么关系。”

“你到底干嘛？”

听秦屹的口气，不像知道人出事的态度，“秦屹，我可是为你好，有些人不能接触。”

“你是不是闲的蛋疼。”秦屹想挂电话了。

“她在局里，”

秦屹眼睫一抬。

“你身份特殊，少跟些背景不良的人来往，我这也是为你好。”曹强苦口婆心。

“她在你那干嘛？”秦屹起身，曹强听到电话里窸窸窣窣的声音，还有钥匙的响动。

“你别来啊，”曹强急道，“我这电话不该打的，我就是想提醒你，那女的可能不是好姑娘，你别被她骗了。”

‘呵……’秦屹笑了，“强子，你觉得她有我不好不？”

曹强被他一句话怼没电了，“你这人怎么好赖不知呢。”

“你不了解她，她挺好的。”秦屹已经出了店，将门锁上，快步往车库走。

“你告诉我，她到底怎么了？”秦屹心里担心她与陈瑜闹什么不愉快，惊动警察，可曹强却说：“不是在我着这，是在经侦那边。”

秦屹脚步微顿：“……”

经侦？那是经济类犯罪去的地方。

“你能帮我打听打听吗？”

“秦屹，你别为难我啊。”

“兄弟，她可是你嫂子，你自己掂量着办吧，”秦屹拉开车门坐进去，“我十分钟后到你那。”

说完，也不给曹强反应，直接把电话挂了。

曹强一听哔一声，气得差点鼻子没歪。

他看着黑掉的屏幕，自抽一嘴巴，让你嘴贱！

秦屹都这么说了，他要还不去，就真不把他当兄弟了。

去经侦大队坐会儿，曹强接到秦屹电话，他看眼号码跟经侦大队的一熟人告辞后就走了。

曹强一路出了局大门，看到路边停着的吉普车。

他走到副驾开门上车，秦屹启车，拉着人去临街的停车场。

停好车，秦屹从兜里摸出烟递给曹强，对方拿出一根点上，秦屹问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曹强抽口烟问：“她是越医研究所的？”

秦屹没耐心让他查户口，“你就说她遇到什么事？”

曹强夹着烟，转头看秦屹，“她把研究所的配方卖了，现在对方实名举报她。”

秦屹皱眉，“……”显然不相信的表情。

“你别不信，”曹强也看出来了，“举报人是明基药业的副经理，照片、配方，还有银行汇款单都对上了，现在是铁证如山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秦屹一句话给他否了。

“有什么不可能的，”曹强说，“她账户里可明晃晃存着两百万，你还不信？”

秦屹眉间动了动，曹强说：“她不认没用，事实证据太充分，你要是真为她好，等那边询问玩完，找个机会劝劝她，争取配合下，能少判几年。”

提到判刑，秦屹眸色悠得一暗，他余光瞥眼曹强，“她不可能卖，配方有瑕疵。”

“之前是有，这不昨天解决了，立马就联系人家明基了。”

“……”秦屹捏着烟，狠抽一口，看着前方。

“屹哥，她这场少说三年打底，我劝你跟她还是散了。”曹强降下车窗，顺着窗外掸掸烟灰，“她这类的经济犯罪对社会危害性倒是没多大，但损害的是国家利益，虽然提倡爱国对老百姓一直是个口号，但我觉得一个人连国家利益都不在意，她这人也没什么原则性。”

秦屹静静的抽烟，曹强在旁边叨叨个没完，一根烟抽完，掐灭。

他对曹强说：“我保释她。”

曹强一脸拧巴，“你保释她？”

“嗯，不行吗？”秦屹扔了烟头，启动车。

曹强靠着椅背歪着头看秦屹，“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，你能保她吗！”

秦屹沉默了。

车驶上马路，秦屹想了想，拿出手机给一人打去电话。

“李悦，你在哪？”

电话里回：“我在配货站，你有事啊？”

李悦经营一家物流公司，规模中等，养家糊口绰绰有余。

“带点钱来越城分局，我在门口等你。”

李悦那边没含糊，干脆回：“好，我这就到。”

挂了电话，秦屹说：“李悦保，行吧。”

曹强舔舔牙齿，“你他妈疯了。”

秦屹翘下唇角，直奔分局开去……

第45章 你好像错了

时近中午，方涛看手表，问了几小时，再问下去也没什么进展，将询问笔录打印出来，让苏妍看下，确认无误后让其签字按手印。

苏妍签好字，问方涛：“警官，我可以走了吗？”

方涛说：“恐怕你走不了。”

“！”苏妍心急，“那我打个电话行吗？”

“暂时不行。”方涛对身边的王明阳说：“派个女警过来看人。”

“行，我喊郭盼。”王明阳走出询问室。

门一关，苏妍郑重的请求，“方警官，我只是打个电话通知我男朋友别等我吃饭了，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方涛抬眼，观察她一番后，点点头。

他将苏妍的随身背包递给她，苏妍低头从包里找出手机，上面没有秦屹的来电。

时间显示十一点五十，他们约了十一点半，依着秦屹的脾气，在研究所门口等这么久，早就草天草地了。

她按下号码，放在耳边静静的听，一声声绵长的接线声，让苏妍整整烦躁了一上午的心情得到些许慰籍。

“……”响了很久，对方没接。

她小幅度抬起眼睫看方涛，后者的目光笔直的盯着她，苏妍攥紧手机，心里在求他快点接。

就在苏妍以为电话会自动中断时，却接通了。

秦屹一声低沉的‘阿妍’，竟让她鼻子一酸，她压着情绪，轻轻抽一下，说：“屹哥，研究所临时有个紧急的实验，是一些著名专家做的，我不想错过机会，所以……中午这顿饭我们就别吃了，等哪天空下来我们再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听筒里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。

苏妍没得到回应，轻轻喂一声，“屹哥，你在听吗？”

“知道了。”秦屹回。

苏妍听出他语气不悦，“屹哥，对不起，真的是忙。”

秦屹很随意的一句：“没事，你忙你的。”

“那再见。”

“嗯。”

苏妍挂断电话交给方涛，“谢谢方警官。”

“走吧。”方涛拿起卷宗和苏妍的随身物品，“跟我去登记下你的随身物品。”

苏妍点点头，跟着方涛离开。

询问室的门刚开，王明阳与一人朝他们走来，边走边聊，好不熟络。

苏妍被方涛挡着视线，没留意到那人，等她看到秦屹后，整个人都傻了，反观秦屹，他淡定从容，就跟不认识她一样，目光扫过她时，透着陌生的疏离。

苏妍惊愕的看着他，直到人走到近前，听王明阳警官对方警官说：“老方，人不用看了，来家属办取保。”

他将秦屹介绍给方涛，“老方，这就是苏妍的家属，人交给他就行。”

秦屹主动握手，“你好，方警官。”

方涛看秦屹与王明阳关系不浅，也跟着随和多了，跟秦屹握了下，说：“那敢情好，要不咱们看个姑娘也不方便。”话落，把包递给苏妍，“拿着，看看东西少没少。”

苏妍木讷的接过包，眼睛却没离开过秦屹一秒。

“看看啊。”方涛提醒。

苏妍回过神，对方涛说：“不用看，不能少。”

王明阳对秦屹说：“人交给你了，我和老方走了。”

秦屹说：“到饭点了，你俩也累半天，我请客出去吃点。”

“不了，”王明阳摆手，“我和老方后面食堂吃，你赶紧带她去吃吧。”

“那怎么好。”秦屹虚搭着王明阳和方涛的手臂，“就是一顿便饭，别多心。”

“兄弟，谢谢你好意。”方涛也说，“真不行，下午还要跟曹强对个案子。这饭咱们什么时候吃都行，改天的。”

话都说到这份了，秦屹不好再强留。

王瑞阳临走前拍拍秦屹肩膀，在他耳边嘀咕几句，秦屹笑下，点点头，看向苏妍。

“……”苏妍还是那个有点呆的表情，与秦屹目光撞上的一瞬，她才动了动身子，有点不自然的低头掖下刘海。

两名警官走了，秦屹朝她走去。

他身上带着低气压，越靠近越明显，苏妍窘迫的朝后退两步。

“苏研究员，真巧啊。”

“……”满满的讽刺，苏妍咬唇，脸火烧火燎的。

秦屹站在苏妍面前，为了能看到她的眼睛，肩膀微微弓着，歪着头，“紧急实验、著名专家。”

苏妍被人问了一上午，心情并不好，现在秦屹还拿她逗闷子，苏妍心里不是滋味。

想起收到的委屈，还要被他挖苦，苏妍眼角痒痒的，有东西往外钻。

她吸了下鼻子，将脸别向一边，“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，恭喜你了。”

秦屹眉心一拧，嘴刁不认错，还有理了。可看到她眼圈红了，秦屹心跟被人揉碎了一样疼。

他拽过她包，握住苏妍的手腕，拉起人就走。边走边小声的对后面人说：“我都来了，不准哭。”

走廊里零星有人经过，苏妍忍着没哭，随秦屹走出公安局，上车后，她坐在副驾心里还憋着一股劲。

秦屹上车看她眼，手包搁在后座上，他没急着开车，而是问她：“怕没怕？”

语气是秦屹不自知的温柔，落在苏妍耳朵里，暖得不行。

“有点。”她跟着点头。

秦屹侧着身子，左臂搭在方向盘上，“只是有点？”

“……”苏妍吸了吸鼻子，说话时，嗓音带哭腔，“其实，挺怕的。”

秦屹摊开手臂，“怕还不过来？”

余光里，男人的手修长、骨节分明，可能与他的工作有关，秦屹有一双漂亮的手。

苏妍抽下鼻子，就要靠过去，被秦屹皱着眉推开，从旁边纸巾盒里抽出一张，“把你鼻涕醒醒。”

苏妍：“……”

她嘴一撇，没好气的抽走他手里纸巾，按在鼻子上拧了把，直接扔在车里。

秦屹嫌弃一声：“啧，真埋汰啊。”

苏妍呜的就哭了，“秦屹，你怎么这么损啊，我都出事了，你还说我，你不知道我今天受了多大委屈，当着满研究所的人被警察带上车，我这辈子都没因为犯错进公安局，现在算是丢人丢大了，你不知道我在里面多害怕，连个认识人都没有，他们说话冷冰冰的，连哄带吓的问了好几个小时。不指望你同情我，只要给我点空间，让我静静行吗？”

秦屹看着她，狭长的眸里藏着柔软的光，抬手将人勾着脖子拉过来，按在怀里抱紧了说：

“你呀，就是嘴硬，性子闷，有话不爱说，什么都憋肚子里不说。”他一边顺着她背，一边用手抹她眼角，“刚才不挺出息的，说了一大堆。”

苏妍眼泪啪嗒啪嗒掉，就是不出声。

秦屹拢紧手臂，拍拍，“遇到事，别自己挺着，先问我。”

“问你干嘛，问你还不是变着法的笑我。”苏妍哽咽的说。

秦屹低头，看她红红的鼻尖，“小祖宗，我哪敢笑你？我孝敬你还不错吧。”

‘噗嗤……’猝不及防的一句，把苏妍逗笑了。

“哎呦，这又哭又笑的，你闹哪样啊。”秦屹是半哄半逗，握住捶在胸口的手，放在唇边亲了口，说：“行了，别怕了，有什么事，我帮你担着。饿没？我们去吃饭。”

苏妍抹下脸上的泪痕，“哪还有心思吃饭。”

“别介啊，小祖宗，人身肉长的，你也不是变形金刚，吃点好跟我说道说道啊。”

苏妍抬头，“说道什么？”

秦屹用指腹抹去她鼻尖上的泪珠，“找到问题关键，去解决他。”

就在刚刚，她心里还没谱没边的，有些事她真不清楚怎么去做，只知道大致的方向，可有了秦屹的态度，她就觉得一切事都不是事了，他会想到办法。

“不哭了，咱们还去吃火锅，行不？”

苏妍点头，“好。”

秦屹对她笑下，放开人启动车驶离。

……

下午，苏妍没去研究所，闹出这么大动静，她需要点时间缓缓。

秦屹下午把店关了，俩人在楼上对坐，秦屹问她事情的来龙去脉，而苏妍也是事无巨细的将经过讲了遍。

秦屹眯起眼，“你说找你那人叫赵国？”

苏妍说：“对，个子不是太高，八撇胡。”

“名片你拿了吗？”

“没有，”苏妍说，“他是明基的人，我本身对明基印象就不是很好，再加上他行为怪怪的，所以给我什么我都没接。”

秦屹摩挲着下巴，若有所思，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又想起一件事，“你身上有几张银行卡？”

苏妍不明所以，秦屹解释，“不是说你账户里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嘛，我想通过银行查下是谁往里户头里汇款的。”

苏妍赶紧拿钱包，把里面的银行卡抽出来，平摊在床上，“就两张，一张是上学时交学费用的，还有一张是我自己办的。”

秦屹看眼，摇摇头，“不对，你那张卡是农行的。”

苏妍愣住，“我没有农行卡。”

秦屹却笑了，“没有最好了，这就是问题，你如果没办过农行卡，那初开卡人是谁？”

苏妍一点点明白了，人越是遇到问题，越该冷静沉着，发现问题关键，才能反败为胜。

“银行卡只能证明卡不是我开的，但赵国的证词，是实名举报我找他贩卖项目。”苏妍看着秦屹，“这个该怎么解决？”

她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望着他，秦屹却吊儿郎当的来句：“我怎么知道，我又不是警察。”

苏妍：“……”

秦屹握住苏妍的手，“放心，王警官会好好查这事的。”

“你认识他？”

“王明阳吗？”

“嗯。”苏妍觉得，“你好像认识好多人。”

秦屹目光一顿，痞痞笑下，“你好像错了。”

他起身拍拍苏妍脸蛋，“你睡会儿，我出去有点事。”

“你去哪？”苏妍昂着头，秦屹低头在她唇上咬口，“还没让老子睡呢，就反过来想管我了。”

第46章 真招人惦记

秦屹走后，苏妍却睡不着了，她坐在床尾，托腮看窗外。

心里祈祷早点拨云见日，可脑子里总会不受控制的想最坏的结果。

如果事情不能顺利解决，她会怎样？

摊上牢狱之灾，研究所肯定会开除她，没了工作，她拿什么养活自己，家里人根本指望不上，也不会管她死活。

寒窗苦读数十载，就为了蹲大牢？没过上想要的生活，反而走进了人生的死胡同，面临多少年的刑期，苏妍都不敢想，总怕听到可怕的数字。而那之后呢……

她看着周遭的一切，这些都是秦屹给她的。她和秦屹会怎么样？分手？老死不相往来？

应该是这样吧，谁会愿意跟着判过刑的人在一起。

手机响了，苏妍看到号码，先是一愣。

“杭教授？”

电话另一边，杭韦琛低声说：“是我。”

她听出他的拘谨，“有事吗？杭教授？”

“你，”他想说你出来了，觉得不合适，改口，“我和林主任去找你，他们说你走了。”

话筒里静了一秒，“……嗯，是。”

“你现在怎么样？”

他问得小心翼翼，苏妍明白他怕扯人痛处，“我没事，”为了避免话题尴尬，她说：“杭教授，我这边有点忙，我先挂了。”

杭韦琛：“等下。”

苏妍没动，“还有事？”

“我相信你。”这是杭韦琛能想到的，最代表他心意的一句话。

苏妍弯唇，“谢谢。”

“我查了你的电脑日志，在你离开研究所后，你的电脑被人操作过，但痕迹抹掉了。”

苏妍几乎是一下就想到陈瑜，“…确定吗？”

“我还在恢复数据，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。”

苏妍想起秦屹提到的一点，问杭韦琛，“杭教授，研究所里是不是有监控？能麻烦您帮查下昨晚都谁进过我实验室吗？”

其实，杭韦琛也想到了，“我去了机房，研究所的监控设备昨天升级，所以没拍到。”

“……”太巧了，“没有别的办法嘛？”

杭韦琛有些无力，“目前看是没有，不过你不用担心，我今晚把你主机带回去，看看能不能用家里的设备帮恢复数据。”

“这，不太好吧。”苏妍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太麻烦您了。”

“不用跟我客气，我相信你，也愿意帮你。”

苏妍抿唇，想起秦屹说的那句话，觉得两人间的关系，还是有必要疏远点的好。

“杭教授，谢谢您。”

她称呼用敬语，让杭韦琛总觉得无法靠近苏妍。

“别再谢了，我也没其他事，你忙吧。”

苏妍说：“再见，杭教授。”

“再见。”

挂断电话，杭韦琛带着苏妍的主机离开三区，安全通道的门开着一丝缝隙，有双冰冷的眼睛正目送人离开。

……

秦屹回来时，苏妍睡着了。他站在床尾，垂眸看她，被子上只露出小半张脸，脸颊睡得泛着淡淡的粉色，一缕发丝抚在脸上，随着她呼吸的节奏轻微晃动。

他挨着床沿坐下，手臂越过人，撑在她背后。

这是秦屹第三次看苏妍睡觉，她睡着的时候像只猫，软软的，让人想摸两下。

鼻息间的发丝晃来晃去的，秦屹轻手捏起她鼻尖上的发，放在耳后。

指腹划过脸颊，柔软而温热，他屈指在她脸颊上轻刮几下，又想起那晚在沙发上的事儿。

他不是什么柳下惠，但遇到苏妍后，他觉得忍耐力不是很好了。

脸上痒痒的，苏妍被瘙得哭唧唧的睁开眼。

看到秦屹帅气的脸，睡眼惺忪的笑了，“你回来了？”

“什么表情这是，”秦屹来了逗她的心思，捏捏苏妍脸蛋，“这么红，是不是梦里对我干坏事了。”

“说什么！”苏妍隔着被子去推秦屹的脸，“说话正经点行不？”

“行啊，我正经点说，”秦屹直接压|在苏妍身上，长手长脚的连被子一抱，苏妍跟个饺子似得被裹住，只听秦屹说：“是不是做梦让老子上了。”

“……”还不如不正经说的。

“哎，”秦屹隔着被子，手在她腰上捏一把，“晚上想吃什么。”

“你饿了？”苏妍问。

“我刚才去李悦那看眼，他说南门开了家特正宗的川味火锅，想不想去？”

苏妍现在还能闻到自己头发上的火锅味，“不了，冰箱里还有菜没做。”她抬手看表，快五点了，平时这个点她都在准备晚饭了，欲撑起身子，秦屹压住她，“干嘛？”

苏妍：“去给你做饭。”

“不急，让我抱会儿。”秦屹箍住人，没让苏妍起来。

可抱着抱着，秦屹的手开始不老实了，直往被子里伸，唇在她的脸上若有似无的啄着。

苏妍又想起小厅里那天的事儿，心慌得人直往被子里钻，被秦屹一把掀开被，贴着她唇就是一口。

“阿妍，”他叫她，苏妍昂起头，细细的一声‘唔’从喉咙里往外钻。

安静的房间里，有亲|吻声还有衣服窸窸窣窣的摩|擦声。

苏妍觉得脸上的温度升的极速，而身上也开始发热……

秦屹在她肩上咬口，说：“真他妈香啊。”

“唔……”苏妍惊叫，去推秦屹，他压着她手腕，而她扭着身子挣扎。

原本只是想吃点小点心，可到这，秦屹有点停不下来了。

……

……

秦屹手没动，可瞳色沉得慎人，他盯着苏妍的眼睛问她：“苏妍，你不想吗？”

苏妍狠狠吞咽口，“我，我没准备好。”

“别逃避问题，我问你想不想？”秦屹低头，苏妍头瞬间就炸了，差点叫出来，忙抓过被子盖好，“屹哥，我真没准备好。”

秦屹看她紧张的厉害，揪着被子的手捏得指关节泛白。

“你之前跟他没做过？”秦屹盯着苏妍的眼睛问。

苏妍抿下唇，不好意思的点点头。

怪不得扭扭捏捏，秦屹忽然用手肘支起上身，绕过苏妍背后，把人抱起来。

“你干嘛？”

“我能干嘛。”

他口气比她冲，“伺候小祖宗穿衣服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妍转头，近距离看秦屹的脸，他也转过来看着她。

目光相交，太近了，呼吸都缠到一块。

秦屹帮她穿好衣服，大掌在平坦的小腹上贪恋的揉了把，说：“阿妍，快点准备。我憋不了太久。”

苏妍睫毛轻颤，小声的：“……嗯。”

警报解除，苏妍赶紧下床，“我，我去给你做饭。”

秦屹就躺在她的床上，大刺刺的伸展着四肢，闭眼说：“去吧。”

苏妍小跑着出来，手压|在胸口扑通扑通狂跳。

人前脚刚进厨房，后脚苏妍的手机响了。

秦屹翻身，眉心皱了下，低头一看，简直要吐血。

她拿起枕边的手机，一看上面写‘杭教授’仨字，脸色立马就不好了。

“小娘们！”秦屹咬牙启齿的，“真他|妈招人惦记。”

秦屹下床，走路的姿势有点僵硬，他喊：“阿妍，你电话。”

苏妍从厨房跑出来，身上系着一小围裙，“谁啊？”

秦屹一手撑着门框，一手举着手机朝苏妍，大声朗读：“杭-教-授。”

苏妍没太留意秦屹的脸色，赶紧接过手机放在耳边。

“喂？”苏妍小声说，“您好，杭教授。”

秦屹站在苏妍身后，垂眸盯着她后颈那看，雪白的皮肤，细细的颈子，跟牛奶一样细腻。

“你吃饭了吗？”杭韦琛问。

苏妍下意识的回头看眼，对上秦屹一双眯起的眼睛，那眼神写着三字：你等着！

苏妍皱着眉转回来，抱歉道：“饭做上了，一会儿就吃。”

第47章 你可别辜负他了

“你还会做饭？”杭韦琛问。

苏妍越发觉得后背发凉，她朝厨房里走，结果后面人紧跟着也进厨房。

她说：“会的。”

谁知那边说：“别做了，我们出去吃。”

我们，一个普通又特殊的称谓，秦屹听得浑身不得劲呢！

“不了，杭教授别破费了。”苏妍婉拒，“菜马上就好了，搁在那不吃浪费。”

“你封好放冰箱里，”杭韦琛替她出主意，“你吃不惯西餐，我带你吃日料，今天事情多，我想你心情也不会好，出来散散心。”

突然，眼前一黑，秦屹绕过她站在面前，清黑的眼睛盯着她看，煞气十足。

苏妍：“……”

“杭教授，我今天真不想出去，谢谢你。”说完，电话按断，攥在手里看秦屹，“我，我拒绝了。”

她低着头，秦屹捏着她下巴抬起，“拒绝的不够彻底。”

“……”

苏妍看着秦屹，他睫毛很长，浓密，亮黑，垂眸看你时，眉宇间的弧度很好看。

“那电话都挂了，我也不能再打回去重拒绝遍。”

‘嘶……’秦屹眯下眼，惊得苏妍心都跟着颤。

她就知道秦屹不高兴，所以接到杭韦琛电话，只想着赶紧挂了，没考虑其他，至于之前那通电话，更是没敢告诉他。

“屹哥，你别多想，我对杭教授半点意思都没有，”

秦屹捏着她下巴晃了晃，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，“可他对你有意思。”

一句话，把苏妍噎够呛，她小幅度的侧身，也觉得是欠考虑。

见她不吱声了，秦屹叹口气，放开手转而握住苏妍肩膀，将人正过来，面对自己，说：“阿妍，你看着我。”

苏妍抬起头，秦屹说：“你不喜欢一个人，就不要给他希望，你不接受示好没错，但你拒绝的不彻底，也等于在暗示他有机会，懂吗？”

“……嗯。”苏妍明白了。

“屹哥，”她解释，“杭教授在研究所里帮过我，我不想做的太难看，大家见面尴尬。”

秦屹笑了，“如果他是个有胸怀的男人，即使你拒绝，他照样能与你和谐共处，而不是将两人的关系摆在对立面上，让大家都难看。”

苏妍在慢慢消化秦屹给予的意见，又听他说：“好了好了，别当着我面想其他男人，这是对现任最起码的尊重。”

“我去做饭。”苏妍掖下头发，转身继续切菜。

秦屹靠在窗边，点了根烟，边抽边看她忙碌。

也不知道她真明白还是没想明白，不过，按照这狼崽子的智商，这点事儿她应该想的很透。

吃过饭，秦屹又要出去，苏妍说：“你是跑我的事吗？”

秦屹站在小厅里，揉揉苏妍后颈，捏了两下，低头在她唇上亲口，“自己想去吧。”

说完，秦屹转身走了。

她站在楼梯口，扶着墙边往下看，直到卷帘门落下的声音出来，苏妍又走到南窗往下看。

闪着LED灯的招牌下，男人高大的背影走进夜色里。

……

秦屹一宿没回来，苏妍睡不踏实，总怕他在外面出什么事。

结果，天都快亮了，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。不知睡了多久，楼下传来轻微的谈话声，若有似无的往耳朵里飘。

苏妍睁开眼，房间静悄悄的，她撑着床坐起，一转头，窗外灰蒙蒙一片，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装了一窗户。

下雪了，这是个很容易激发人心里小幼稚的天气。苏妍记得小时候在老家，她会跟邻居家孩子堆雪人、打雪仗，去冻得严实的河面上滑冰车。

一晃，又是一年年根，苏妍今年收获了挺多的，顺利毕业，工作对口，看清了一个渣男，也遇到了对的那个人。还有……摊上了官司。

她赶紧换衣服洗漱，下楼时，脚步轻轻，还剩几级台阶时，听到刺青笔的声音。

迈下最后一级楼梯，苏妍看着坐在椅子上给人纹身的秦屹，他带着口罩，遮住眼睛以下的部位，耳朵上的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。

也许是光的问题，苏妍总觉得秦屹今天的脸色有点白。

她刚要开口喊人，秦屹回头对她笑下，“起啦？”

“……”脑袋后面也有眼睛？

“我买了黑米八宝粥搁在厨房，还有小菜，你热下吃。”

“哦。”苏妍应着，视线却盯着刺青的女客人。

她舒展的躺在床上，双臂贴在头顶，上身光裸，只用一块浅蓝色的医用棉布遮着，下面是紧身牛仔裤，露出黑色的蕾丝花边，若隐若现，好不妖娆。